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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民国八卦系列] 也算双城？邵洵美、盛佩玉、项美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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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八卦系列] 也算双城？邵洵美、盛佩玉、项美丽的故事

阳光在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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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民国八卦系列] 也算双城？邵洵美、盛佩玉、项美丽的故事 (3072 reads) 时间: 2011-4-08 周五, 08:51

作者：阳光在多城 在海天文学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邵洵美，一个美丽的男人。俗话说“三代培养一个贵族”，如果从让邵家发达的曾祖父邵灿算起，邵洵美已是第四代了。他也的确算得上是家族里最有贵族气息的人物，意气风发之时一掷千金，有孟尝之风，晚年穷困潦倒之际风度犹存，肚子填不饱，头发却还梳得亮亮的。施蛰存说他：“富而不骄，贫而不丐”。同为失意的贵族后代，张伯驹把继承的家财全拿出来收藏文物，邵洵美则把家财拿出来搞出版、繁荣都市文化。他广泛结交，作家、诗人、记者、画家等等，无论贫富都和他成了朋友。三十年代的上海文化圈如果少了邵洵美，必会大为失色。只不过他本人留下的文字不多，加上又被鲁迅嘲骂过，所以共和国后他的名字就渐被淡忘，直到最近才开始重新被人发掘出来。
　　
　　先说说邵洵美那非同凡响的家世。让家族开始发迹的是他的曾祖父邵灿，让家族走向腾达的是他的祖父邵友濂。邵友濂在清末官至一品，出任过湖南巡抚、台湾巡抚。可贵的是他会跟洋人打交道，是清末最需要的外交人才。他出使过俄国，也担任过上海的地方官－－上海道台。在正史上，邵友濂的政绩只能说是一般般，不过他家在他手里聚集起了财富，使邵家跻身于清末上海的豪门之列。
　　
　　邵友濂有两个儿子，其中长子邵颐英年早逝，没有留下子息。次子邵恒有六儿一女，长子就是邵洵美。他同时过继给了大伯邵颐。就接下来的八卦而言，他过继给伯父这一点非常重要。他因此成为长房长孙，在家里的地位比几个弟弟都高，责任也更重。
　　
　　嗣父邵颐与生父邵恒都与别的豪门联姻。邵颐娶了李鸿章的女儿（实则为李鸿章弟弟的女儿，过继的），因此邵洵美就算是李鸿章的外孙了。因为这一层关系，他跟张爱玲也可以论亲戚，算起来是她的表舅。邵恒娶了盛宣怀的四女儿盛樨蕙，她是邵洵美的生母。因此邵洵美是盛宣怀的亲外孙。
　　
　　盛宣怀有八儿八女。他的长子盛昌颐有几个女儿，其中一个盛佩玉后来成为邵洵美的妻子。盛佩玉比邵洵美年长1岁，是表姐。他们本来是姑表亲，这场联姻就是亲上做亲。

　　【盛佩玉和邵洵美】
　　盛佩玉晚年留下一份回忆录，让我们了解到他们生活的一些细节。盛家亲戚众多，盛佩玉小时候一直没怎么见过邵洵美这个表弟。直到1916年盛宣怀去世，盛家为老爷子举行了极为隆重的丧事。这场丧事前后持续了三年，其中一个环节是在苏州停灵。盛家的亲戚有很多都去苏州吊唁，暂时住在一起，这样一来，平时难得见面的堂表兄弟姐妹也有了机会相处。盛佩玉起初以为邵洵美是四姑母家里的表兄，不以为意。不过邵洵美在那时已经对盛佩玉有了好感。
　　
　　盛佩玉的回忆中洋溢着中国式的浪漫－－那命中注定的缘分。她提到她是属蛇的，而邵洵美曾在一篇散文《偶然想到的遗忘了的事情》中说，自己从小与蛇有缘。邵洵美写到：『家人时常对我说，我和蛇是有缘分的。那年我还没到一岁，奶妈把我放在摇篮里推到后园去玩，我睡着了，她恰好手里做鞋子的线没有了，于是乘我熟睡的时候，跑回屋子里去拿。拿了线走进园子可把她吓坏了，一条六七尺的黄蟒蛇圈盘在我的摇篮周围。她不敢走近，也不敢做声。于是又拼命跑回去叫了许多人来，一个最老的女佣轻轻地说，千万不要惊动，这是家蛇，是保护主人的，不要紧。她又对蛇说道，奶妈回来了，你放心去吧。那蛇竟似乎懂得她的话，慢慢地游走了。家人对我说，我问祖母，祖母说是的，我问母亲，母亲说真的。从此我更爱蛇了。　』
　　
　　邵洵美一早就钟情于表姐，为了这朦胧优美的初恋，甚至给自己改了名字。他本名邵云龙，看到诗经里有“佩玉锵锵”之句，又有“洵美且都”之句，就给自己改名“洵美”。两人订婚后他还给未婚妻写了好多情诗，有一首是在接到盛佩玉给他织的白色毛线背心后写的，拿到《申报》上去发表。那些情诗盛佩玉一直珍藏着。
　　
　　不过从盛佩玉的角度来看，她的婚姻仍是半包办性质的。她没进过新式学校，一直在家里过着无忧无虑的小姐生活，直到18岁时由母亲（大娘）做主把她许给了表弟。当时去提亲的有好几家，都被拒绝，『结果允许了我与四姑母的大儿子订婚』。
　　
　　这里要说说盛佩玉的家庭。从她的回忆来看，家里情形和张爱玲在《小团圆》里描述的那种日渐衰落的豪门生活差不多。她的父亲是盛宣怀的长子，有几个妻妾。盛佩玉本人是妾生的，不过被正室夫人视为己出，很得宠，因此这个“庶出”身份在她那里就不是什么问题。她管正室夫人叫大娘。这位大娘除了没让她进新式学堂（主要是因为舍不得），其它方面的思想都很进步。小时候盛佩玉的生母打算给她缠足，还是被大娘拦住了。她的婚事实际上也由大娘把关。
　　
　　盛佩玉自小目睹了她亲哥哥以及叔叔们的婚姻生活。她哥哥是家里惟一的男孩，自小受宠，也出洋留学，不过回来后没有正经事干。他在正式娶妻之前就先娶了两个妾，都是妓院里出来的。后来他在电影院里看中一位小姐，去提亲，顺利成婚。结果结婚之后他又不喜欢这个妻子了，还是每天和两个妾在一起，最后他和妻子离婚。盛佩玉也看见她的五叔（盛重颐）和七叔（盛昇颐）忙不停的娶妾，娶的也都是妓女。盛佩玉回忆说：『吸烟、娶妾是那个时代的风气，我家可以讲像传染病一样的盛行。叔叔们还自我解嘲说：“我们风流不下流。”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盛佩玉从小便知道男人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她依然有着美貌少女的自信。她在订婚前已经与邵洵美打过交道，显然没有动心。邵同学是公认的美男子，但是在妻子眼里是：『洵美给我的印象是个聪明的人。文字好，人长得并不俊，长脸，身材矮了些。家里人说他七岁就能对出他外公盛杏荪的对子。』不过，显然盛佩玉对他印象也不算坏，可能是拿了自己的叔叔、哥哥做参照。她回忆说：『我的哥哥和叔叔们不赞成我的亲事，说洵美是滑头，四姑母夫妇又太糊涂，到他家不会称心的。但几个姑母和姊姊都赞成。我家亲戚朋友中认我是惟一的美人，大家都关心我。我讲：“不管是他的滑头还是他的家庭，关键在于我。”那时我自以为本领大，能掌握的，并且想想四姑母的家也可弄好。这是稚子不畏虎了。』等到婚礼那天，盛佩玉象很多临上轿的新娘一样，被恐婚症困扰了数个小时，想起即将告别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要去面对起码两个婆婆，要生儿育女......她禁不住双泪长流，后来是带着一双哭肿的眼睛行走在《婚礼进行曲》中的。
　　
　　好在婚后的生活还算稳妥。邵洵美一直是爱她的，尽管他也出轨。有爱情做基础的婚姻，质量毕竟不一样。盛佩玉是个贤妻良母。她生了五胎孩子，有一个夭折，其余皆在抗日的战火中长大成人，在新社会里自食其力地生活。邵洵美年轻时从事过各种事业，花了很多钱，做了很多赔本生意，盛佩玉基本上都是支持的。她为自己婚姻生活的前十年小结说：『这十年里自以为聪明的我，算了一下经济账，从来没有盈亏相抵这种事。由于洵美的花样多，而我每次听到他提出的要求只要是光明正大、合情合理的事要花笔钱，我总会全盘接受。若我同意了，从不显难色，爽爽快快帮他，让他去办事。我不看重钱，故不会为钱去盘算，大概我太无用吧！心中何尝不急！自己这些钱如数用完了，洵美也就向银行透支，结账时非还清不可。这时他和我商量，移东补西的办法，只有将我的首饰拿到当铺去作押，以后便可再透支，也可能会赎回来的。也只有采用这方法了！只是我的东西第一次进当铺的门。凡人总有虚荣之心，而且在娘家面上要扎面子的，所以我担心，希望娘家不要在这关键时刻来请帖邀我赴宴，否则我没有贵重首饰可戴！』
　　
　　这里要说一下邵洵美的财产问题。鲁迅讽刺邵洵美是靠给富人做女婿发财的，这话当然有些过份，不过也不是全无根据。邵洵美是邵家两房的长子，说起来是继承了两份遗产。不过邵家传到他这一辈，的确是开始亏空了。他在英国留学，学费是伯母（也是嗣母）靠收房租得来的收入支持的，后来伯母的那些房产遭遇火灾，邵洵美便无钱上学，所以他在英国的学位没有拿到就回国了。至于他的生父邵恒，后来更是给他带来很多麻烦。邵恒在上海滩的得了个绰号叫“杨庆和小开”。杨庆和银楼是邵氏家族经营的一家私人银行。老二邵恒欺负大房无人，完全独吞了这笔产业，却因经营不善，致使银楼出现资金短缺。风声走漏之后，储户纷纷闹起来，邵恒一看无法交待，就干脆躲了起来，让长子邵洵美出去应付。邵洵美在律师的帮助下费了很多精神才把事情摆平，最后的结果是银楼倒闭，好在邵家不必出钱补空。一笔产业就这样消失于无形。
　　
　　至于盛佩玉，的确是带了一笔不菲的陪嫁，后来都用在孩子和丈夫身上。她本人过日子总要精打细算，在日据期间更为辛苦。她说：『洵美和我过的日子是穷而又烦躁的。生病！添孩子！弄得他脑子不得安静。古话说，穷而后工。可是他笔也懒得动了，日常无所事事，坐着抽烟，香烟抽到板烟，我们过的日子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其实他是一筹莫展、愁闷在心，才会这样子的。』尽管和一般人比他们还是富裕阶层。可是如果跟过去比，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项美丽与邵洵美】
　　邵洵美有一位美国情人名叫项美丽（Emily Hahn，艾米莉·哈恩）。项美丽是最早向西方读者全面介绍宋氏三姐妹的作者，她的《宋氏三姐妹》一书后来也成为中文读者了解宋家的重要参考资料。
　　
　　美国奇女子项美丽，自小追求另类生活，有着多姿多彩、没心没肺的人生。她一生自食其力，是美国小资文学刊物《纽约客》（The New Yorker）的重要撰稿人。她周游世界，在中国待了好几年，写了十本有关中国的书。她谈了好几次恋爱，经常处于“第三者”的不光彩位置。她的情人当中有一位就是邵洵美。在项美丽的恋爱史上，邵洵美绝不只是简单的过客。在她的十本中国主题的书里，有四本以邵洵美为原型。
　　
　　项美丽在三十岁那年遭遇了一场失恋，抱着换个环境的心情，和姐姐一起乘船去了上海。那是1935年，抗战全面爆发的前夜，上海正处于畸形的繁荣期，洋人和洋派的中国人在这个远东大都市里的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相对美国而言极为低廉的物价，以及一个颇具规模的外国人圈子，让项美丽如鱼得水，靠着大洋彼岸《纽约客》的稿费，在上海过上了虽不富裕却很滋润的生活。虽然她并不是非常迷恋中国，但是一待就是七八年。她几度可以离开，却被她的中国情人绊住了脚。
　　
　　项美丽初来上海时，与犹太富翁沙逊（Victor Sassoon）往来密切，还得了沙逊送的一辆汽车。但她在自己的书里并不承认和沙逊发生过任何罗曼蒂克的关系。相反，她对自己和邵洵美的恋爱经过写得很详细。那时上海的外国人圈子里常有聚会，中国人也参加。项美丽和邵洵美就在这样一个场合相识，并且一见钟情。邵洵美给她取了个中国名字“项美丽”。本来她在上海待几个月就想走的，在认识了邵洵美以后就改变主意，租了间房子住了下来。此后项美丽通过邵洵美认识了一批中国文化人，和他们混得很熟。两人还一起旅游，非常快乐。
　　
　　项美丽也认识了盛佩玉。一开始两个女人就相处得不错。盛佩玉把项美丽当成丈夫的朋友，很客气地招待。后来她们还在一起逛街，搞得项美丽的洋朋友们以为中国人对她在耍什么阴谋。盛佩玉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对项美丽只是匆匆提及，没有多说。项美丽在自己的书里对盛佩玉倒是花了不少笔墨。她以西方人惯有的猎奇眼光描写了这位中国太太的家庭背景和一些举止，也写了她对自己的关心、招待。还有一个戏剧性的情节是，有一次邵洵美和项美丽在一起时，盛佩玉终于怒气冲冲地“打上门来”，结果推门一看，两人躺在床上并不是做爱，而是在一起抽大烟。
　　
　　盛佩玉心里到底对这位“洋小三”到底怎么想，我们还是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邵洵美经常在项美丽跟前提到自己的妻子。项美丽从一开始就看出他根本不可能与盛佩玉离婚，可同时她对邵洵美又越陷越深，因此搞得十分痛苦。好在项美丽自有她的生存之道。她自觉地收起了非分之想，只与邵洵美一起做那些快乐的事情，比如一起办刊物。同时她与邵家也成了朋友，和邵洵美的孩子们打成一片。邵家人管她叫“蜜姬”。自始至终，两个女人从未撕破过脸面。
　　
　　抗战爆发后，项美丽帮了邵洵美的大忙。邵洵美一家匆匆躲进租界，他珍贵的德国进口印刷机和大量藏书都还留在原先的家里。是项美丽靠着自己的美国人身份，弄到了汽车，又聘请了几位俄国人，把邵洵美的那些家当陆陆续续全部搬到了租界。这样即使在日据时期，他还是可以出版刊物（《自由谭》与《直言评论》）。毛泽东的《论持久战》英文版，就是在邵洵美与项美丽那时合办的英文刊物《直言评论》上首先登出的，翻译是红色女记者杨刚。不过这两份杂志很快引起了日本人的注意，只出了几期就被叫停了。
　　
　　盛佩玉大概这时也对项美丽充满了感激，不但默认了她与邵洵美的关系，甚至同意他们俩可以结婚。根据项美丽在小说及散文中的透露的资料来看，邵洵美曾向项美丽主动提出过结婚，但项美丽抱怨说她不想当一个妾。邵洵美提出了一个变通的法子。他说他既是父亲的儿子，也是伯父的儿子，这样他等于是两个人，所以可以有两个合法的妻子－－也只能有两个。邵洵美说，他与太太结婚时是旧办法，没有正式法律文件。他现在可以去和项美丽办一份正式的法律文件，让她变成中国人的妻子，这样项美丽为邵家所作的一切事情也都名正言顺，日本人可以相信。邵洵美还提出，项美丽可以从几个孩子当中认一个算是自己的，以后也可以葬入他家的祖坟。总之，他可以让项美丽有一个家。那么盛佩玉呢？邵洵美说太太完全同意这个安排。
　　
　　项美丽真的跟邵洵美去余姚看了邵家的祖坟，看过之后还有一种心定的感觉。她和邵洵美去搞了份结婚文件，于是就算夫妻了。盛佩玉送给项美丽一对玉镯子。这个举动怎样理解都可以。按中式理解，盛佩玉就把她当成丈夫的小老婆，她做为大太太向姨太太赠送了一件礼物。按项美丽的洋式理解，这事反正是个joke，她不当真。
　　
　　抗战期间，项美丽开始了她一生中最为严肃的一次写作－－为宋氏三姐妹做传。这件事全靠邵洵美从中牵线帮忙。当时很多西方记者都想采访宋氏三姐妹，但宋家人都非常低调，令洋记者们无从下手。项美丽最初对邵洵美提到这个写作计划时也是半开玩笑，根本不抱希望，没想到邵洵美却积极撺掇她大胆地写，并且给她指点迷津，要她别总是把眼光盯着孙夫人、蒋夫人，要从大姐宋蔼龄入手。正巧，宋蔼龄当年曾经做过盛五小姐（盛关颐，邵洵美的姨母）的英文教师，两人关系一直很好。邵洵美就带了项美丽首先去香港拜访姨母，然后顺利见到了宋蔼龄。宋蔼龄同意了项美丽的写作计划，还说服了宋美龄也给予配合。后来项美丽与宋蔼龄、宋美龄都建立了良好的私交，只是与宋庆龄的关系一直比较冷淡。
　　
　　邵洵美对项美丽的写作事业给予了这样一个巨大帮助，不过两人的情缘竟也因此画上了句号。为了采访宋氏姐妹，项美丽必需到香港、重庆等地长期蹲点。本来她希望邵洵美一起去，可他不乐意。如果对照盛佩玉的回忆来看，那段时间邵家的日子相当窘迫，可能他根本无法丢下一大家子人跟着项美丽到处跑。
　　
　　项美丽与邵洵美有一纸婚约，但是如她所说，那不过是权宜之计，大家都不当真。她从来没有被这婚约所约束，在香港的时候又一次做了“小三”，这一次的对象是一位英国间谍Charles Boxer。中文八卦里都叫他查尔斯。项美丽与查尔斯早就认识，但是以前因为机缘不巧，没有发展起恋爱关系，现在查尔斯结婚了，两人却开始热恋，一直到项美丽怀了他的孩子。这种插足行为在香港的西方人圈子里受到了强烈鄙视，项美丽失去了很多朋友。倒是中国人似乎更宽容一些。项美丽把事情告诉了宋蔼龄，心理已经做好准备孔夫人要跟她从此绝交了，结果宋蔼龄听她说完却笑了起来，虽然还是教育了她一番，但接下来就开始跟她叨咕怀孕的注意事项了。
　　
　　日本人攻占了香港，查尔斯、项美丽、以及刚生下来的女儿都被关进了集中营。项美丽这时候想起她还有张护身符－－那张与邵洵美结婚的证明。她翻出一张邵洵美的照片，找到日本当局进行交涉，说她是这个中国人的妻子。交涉了两次还真奏效了，日军把她和女儿放出了集中营。过了几年日本战败，查尔斯也重获自由。他立刻跟妻子离婚，跟项美丽结婚，然后带着妻女回到了英国。项美丽这下也终于安顿了下来，跟着查尔斯好好过日子。他们后来又有了一个女儿。
　　
　　抗战胜利后邵洵美去过一次美国，与项美丽和查尔斯见了一面。三人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进行了交谈。查尔斯说：『邵先生，您这位太太我代为保管了几年，现在应当奉还了。』邵洵美答：『我还没有安排好，还得请您继续保管下去。』三人大笑。
　　
　　邵洵美在文革当中去世。他去后二十年，盛佩玉和女儿与在纽约的项美丽取得了联系。
　　
　　
　　本文参考：
　　天涯贴子《普及贴：民国的那些人那点事》，楼主：醉北风。
　　《上海的豪门旧梦》，宋路霞。
　　《邵洵美与我》（盛佩玉回忆录）
　　《项美丽在上海》，作者：王璞
　　《我所知道的项美丽》，作者：邵绡红（邵洵美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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