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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八卦]从《小团圆》看张爱玲与胡兰成

阳光在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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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民国八卦]从《小团圆》看张爱玲与胡兰成 (3118 reads) 时间: 2011-3-21 周一, 08:45

作者：阳光在多城 在海天文学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按张爱玲在《小团圆》里说的，她这辈子只被两个人伤得最深，一个是母亲，还有一个就是胡兰成。
　　
　　张、胡之恋，她自己以前从来不提，那看客们就只能听信胡兰成的。胡在他的自传《今生今世》里写了一篇美文来大吹特吹，仿佛神州大地上真的曾经发生过一段超凡脱俗的凄美爱情。估计张爱玲在美国只有干瞪眼的份儿。现在我们了解到，她在胡兰成的自传出版不久就动手写《小团圆》，自己来讲自己的故事，但是写成后被好友宋琪夫妇劝阻不要发表。她的版本直到二十多年后才面世。
　　
　　《小团圆》是在《今生今世》之后写的，很多情节就照应胡兰成的说法，只不过写她自己的感受。《小团圆》可说是对《今生今世》的一次解构。胡兰成把张爱玲推上神坛，张爱玲自己纵身一跳，让偶像跌得粉碎－－这符合她的一贯作风。胡笔下的神仙眷侣，在她那里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花心男与傻丫头的恋爱。她给读者们描绘出一个遭遇爱情后智商开始步步下滑、最终无下限的文艺女青年形象。她毫不留情地揭露自己在那场爱情里的卑微，也不吝笔墨地表现胡兰成在两人关系中的主导支配地位。都说《色戒》是诬蔑郑苹如，其实《色戒》跟郑苹如没关系，在说张爱玲自己倒是真的。张、胡的关系，其本质就是王佳芝与老易的关系，只不过小说里的王佳芝没有机会醒悟。
　　
　　按《小团圆》的爆料来分析，张爱玲在年轻时性格就十分孤僻，又很敏感。在香港念书时赶上日军轰炸，炮弹就在自己不远处落地，她才发现自己连个通知的人都找不到。但她内心还是渴望别人关爱的。回上海后开始写文谋生，这时候才顺理成章地开始考虑谈个恋爱：“二十二岁了，写爱情故事，但是从没恋爱过，给人知道不好。”
　　
　　胡兰成读了张爱玲的小说就开始吹捧她，她马上就对这个男人有了好感。等到见了面，她对胡就开始崇拜了。胡在她房间里留下一堆香烟头，她舍不得倒掉，拿一只信封装起来收进抽屉。后来她还让胡兰成知道这件事。开始时两人见面就聊天，一聊好几个钟头。等胡走后，张爱玲都感到自己累到虚脱。看起来她是拼命要给胡一个好印象，胡那时拿她当一个精神导师，她就拼了小命也不想让老胡失望。
　　
　　她和姑姑一起住在公寓楼里，胡兰成登门拜访经常见到姑姑。姑姑第一次见面就问胡：『太太一块儿来了没有？』张爱玲当时还想：姑姑你老人家没必要这么提醒我吧，我还不知道他结过婚？她一开始也的确不想插足胡的家庭。当胡兰成提议他们俩永远在一起时，张爱玲就问胡太太怎么办，胡兰成说他可以离婚，张爱玲说她不想结婚。可是后来胡兰成说，他不喜欢恋爱，就喜欢结婚。
　　
　　胡兰成在《今生今世》里说：『男欢女悦，一种似舞，一种似斗』，说他要和张爱玲斗。看起来他追求张爱玲不是那么一帆风顺，而这激发起了男人的征服欲。这一点在《小团圆》里也有照应。张爱玲惯看家族里的男男女女，对恋爱不反对，对承诺却很犹豫。热恋中胡兰成提出两人永远在一起，张爱玲一犹豫，胡兰成就有好几天不来了，似乎是欲擒故纵。没想到张爱玲完全是被动的，黯然伤心一阵，就顺水推舟地准备就此结束这段感情。结果胡兰成自己又跑去了。张爱玲看见老胡来了，感情又死灰复燃了。胡兰成还劝张爱玲说，别的男人不太会看得上她，她长得不漂亮。张爱玲自己在这方面也比较自卑，不反对胡的看法。所以虽然她一开始就知道两个人不会有前途，但还是很享受给胡兰成在一起的时刻。
　　
　　《今生今世》里说张爱玲“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 《小团圆》对此豪不否认，并且告诉读者，她实际上还更低，她把这段爱情视为自己的“金色的永生”：『她觉得过了童年就没有这样平安过。时间变得悠长，无穷无尽，是个金色的沙漠，浩浩荡荡一无所有，只有暸亮的音乐，过去未来重门洞开，永生大概只能是这样。这一段时间与生命里无论什麼别的事都不一样，因此与任何别的事都不相干。她不过陪他多走一段路。在金色梦的河上划船，随时可以上岸。』
　　
　　胡兰成总希望对张爱玲完全占有，因此要她给个承诺，但自己又不愿意离婚。张爱玲在开始时还是随时准备抽身的，但是越陷越深。等到胡兰成去了一趟南京回来，带了一箱子钱拿来给她看，她就更把胡当自己人了。张爱玲以前就写过，看两个人关系怎么样要看能否心安理得地花对方的钱。她和母亲的隔阂就是从钱开始的，现在胡兰成打破她最后的心理防线，也是在钱上。渐渐地，越来越的人知道了她与胡兰成的关系，虽然他们从未公开举办过婚礼。
　　
　　胡兰成自己始终有别的女人。在认识张爱玲之前他有一妻全慧文和一个“外室”应英娣。在认识张爱玲之后，因为时局不稳，生活动荡，就更是接二连三地与别的女人恋爱、上床。胡太太和英娣都在张爱玲之前，她没什么好抱怨的，不过她坚持要胡与这两人离婚，因为她要一个正式身份。胡很不情愿，尤其是对全慧文，但最终还是在报上等了两则离婚启示。对后来那些出轨事件，张爱玲自始至终采取了自欺欺人的态度，很晚才回过味来。
　　
　　胡兰成带了一笔钱去武汉办报（实则有更大的政治目的，但不在本文讲述范围），在那里很快就引诱了一位十六七岁的女护士小周。后来日本战败，胡兰成见机极快，没有象其他汪伪官员那样束手待毙，而是立刻隐匿、逃亡。他在乡下老家时躲在一位熟人家里，结果就与这家里一位寡居的女子范秀美发生恋情。胡兰成要算一个相当别致的男人，对身边的女人从来不隐瞒，因此差不多他所有的女人都知道他还有另外的女人。张爱玲一开始听说了小周的事情，就自我安慰，想着他在外面总需要有人照顾，还要有精神交流。张爱玲还不比前面的英娣，英娣知道胡兰成出轨了还会大闹几场，张爱玲自持身份，端着架子不撕破脸，只好自欺。她骗自己说她与胡兰成是跟别人不一样的，是层次很高的精神恋爱。那边厢，小周对自己能跟张女士这样一位会写文章的贵族后代共享一男，也觉得挺荣幸的，说『张小姐嫉妒我是应该的，我嫉妒她不应该。』（见《今生今世》）。
　　
　　直到胡兰成逃亡到了乡下，张爱玲才开始冷静下来。一直帮助胡兰成潜逃的斯先生，每次从乡下到上海去都要见见张爱玲。谈论起胡在乡下的情况，斯先生透露说，胡对小周非常思念，甚至不顾一切想与小周在一起。这下子张爱玲坐不住了，非得当面去问个清楚不可：我和小周，你到底选哪个？－－多俗套的故事，但也真实。张爱玲于是跟着斯先生千辛万苦去了一趟乡下。这次旅行给她后来的写作提供了若干素材，但那不过是意外收获。她去乡下的本来目的完全没达到，不但胡兰成拒绝在她与小周之间做出选择，而且又多出一个范秀美。张爱玲回上海后好一阵子才明白原来老胡是想搞“三美团圆”。可是直到这时，张爱玲还没想到胡兰成与小周有过性关系，总觉得应该就是精神恋爱，要等到再后来胡兰成有一次偷偷回上海，在张爱玲家住，她当面问起来，胡才说，与小周临别的时候，他强迫小周发生了关系－－算强奸么？
　　
　　张爱玲对于性关系并不陌生，写起小说来下笔老辣，可能连胡兰成都没想到她原来这么傻。胡在《今生今世》里写群芳谱，讲了一个又一个女人，但没怎么写性事。《小团圆》里却多次描写到性，虽然都不是赤裸裸的描写。在性关系上张爱玲也是完全被动。第一次她被胡强吻，形容是感觉嘴里塞进一个软木塞。有一次她坐在胡兰成身上，忽然感觉到下面有“裹着绒布的警棍”，一条“赶苍蝇的老虎尾巴”。床底之间，她显然感受到的痛苦多过享受，一开始就是感觉疼，“绑在刑具上把她往两边拉”，等等。后来倒是不疼了，等几年后有一次去做妇科检查，查出来是“宫颈折断过”。她也一直不信胡兰成会和小周、范秀美发生关系，似乎精神恋爱与性是互斥的，但是后来胡兰成告诉她，自己就是在刚从武汉潜回上海那几天，躲在一个日本人家里，就跟那家的日本女人发生过关系。
　　
　　张爱玲与胡兰成实际上只是同居关系，而且只是半公开的。结婚对胡兰成来说，只是从女方那里谋得一份保证，于他自己全无约束。所以他爱上一个女人求一次婚，后来对小周、范秀美也都是。张爱玲虽然被他搞得很惨，但也让他损失了一些东西，那就是他不得不登报声明与前两个女人离婚。对张爱玲来说，这两份声明倒比一场婚礼更让她满意。至于她与胡两人，只有一份近乎儿戏的婚书。《今生今世》里说他们一来觉得没必要搞仪式，二来时局不稳怕今后连累张爱玲，所以就只简单写了份婚书。《小团圆》里补充说，那张婚书还是有一次胡兰成兴之所至让她去买的，结果她不明就里，不晓得婚书一买都买两份，只买了一张最好看的，拿回来写上字。因为婚书太大没地方搁，只好压箱子底了。
　　
　　当张爱玲终于明白过来胡兰成见一个爱一个而且个个都要占有的本性时，才下决心分手了－－先前她还真以为自己在胡的心目中有多么特殊。反正那时胡兰成躲在乡下，要分手并不困难。胡当然不愿意分，写了长信来解释，张爱玲不再回信了。
　　
　　分手也牵涉到钱的问题。《今生今世》里说张爱玲提出分手时还不忘给他寄来一笔钱，《小团圆》里解释说，这笔钱是本来应该还的。胡兰成当初给过她不少钱，两人关系好时她乐意花，现在不好了就还掉。至于一笔一笔的数目能不能对得上那谁也说不清。当初张爱玲要把钱还给母亲，母亲当她的面落泪，坚决不要，好像这钱能买断感情似的。胡兰成可不吃这一套。明明是决情款，给胡兰成一写，照样写得情意绵绵。

作者：阳光在多城 在海天文学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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